“最强台风”改道粤西:失联24小时的“孤岛”被重创的生计易游娱乐城- YY易游体育官方网站- 体育APP
2025-09-29 23:24: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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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月24日,今年全球范围内的最强台风“桦加沙”登陆广东省阳江市。在登陆之前,台风中心圈扫过珠江口外的上川岛和下川岛。中午12点55分,位于广东台山南部的上川岛国家气象站出现最大阵风65.1米/秒(17级以上),为有历史纪录以来广东省的国家级气象站录得最大阵风。这两个小海岛是广东受到“桦加沙”影响最严重的地区之一,停航、断水断电、断网断通讯,台风使它们陷入24小时的失联,近乎成为“孤岛”,同时,也重创了岛民最主要的生计。更令他们无奈的是,小岛还未从“桦加沙”的打击中恢复过来,新的一轮台风“博罗依”又来袭了。
其实,在24日清晨,台风就已经影响到了海岛。四十多岁的罗辉是与下川岛相邻的上川岛岛民,住在离海岸边几百米的村子里。凌晨4点,罗辉和妻子被风声惊醒,再也没敢睡,紧紧盯着窗户和门,怕树枝被风打过来撞碎玻璃。雨很大,有时窗户边的缝隙会渗水进来,他就第一时间找来毛巾和干衣服擦干再堵上。这栋五年前建的新房也有晃动感,窗户被吹得“砰砰响”,罗辉和妻子根本没心情做饭,来来检查家里,“坐也坐不住,走也走累了。”
下午1点左右,风力达到最强。在下川岛开酒店的周琼此时正在一楼大堂,听见风声越来越尖锐,哨声一般“呜呜呜”地啸着,甚至可以清晰看见风的形状。正当她害怕不安之际,左侧门被风破开,金属门把手被吹歪,瓢泼大雨把进门处的地面全部浇湿,风猛灌进来,前台桌上的纸被吹得四散乱飞。见状,两名员工紧急把桌上的电视抬进办公室。还没等周琼带员工用沙袋堵好侧门,“砰——”,大堂正中的落地门传来一声钢化玻璃爆破的巨响,周琼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叫,发现原先固定门的绳索早已不见,残破的门在狂风中摇摆开合。
为了应对“桦加沙”,岛上的人们提前几天就开始做准备。龙五家开的餐厅在21日下午就开始做防风工作,他们把餐厅外摆棚子的吊扇拆下来放进室内,用十几个自制大沙袋内外抵住家门,还在家门把手上横放三块木板加固。和龙五的准备类似,下川岛的李婷婷家人在窗户外覆盖上一层大木板,再绕着木板拉一根铁线扣住防盗网。她向本刊解释,和城市里在窗户上贴米字形胶带不同,“我们这要遭到的风太强了,得用木板来防”。罗辉则在23日停航前囤好了肉菜米等物资,还储了四桶40升的水。
在岛民自发的准备之外,各个村委会也通宵值班,进行应急工作。上川岛飞东村有四百多人,村委会赵姓工作人员告诉本刊,22日接到上级预警后,16名工作人员分成三组下村巡查,依据掌握的危房信息一一上门转移,将建筑工地上的三十多人从活动板房安置到村里的文化楼。附近的高笋村转移人数更多,其中一个村组坐落在水库旁,担心有外溢淹没风险,村里一百多人都被转移到岛上旅游区的酒店居住。老人也是重点关注对象。高笋村驻村干部告诉本刊,他们对接救护车,将村里五位行动不便的七八十岁老人转移到了有应急电源的医院里。截止到23日白天,村委会的转移工作全部完成。
即使做好了充足的准备,这些常年和台风打交道的岛民也觉得,“桦加沙”的猛烈程度超出了他们过往的经验。在罗辉的印象里,之前的台风一般吹两三个小时就会停,这次足足有八小时都是“大风大雨”。致灾性也显而易见,上川岛码头的围栏被吹断,港口附近的渔排和许多停在避风港的渔船都被打翻,“几十万打水漂了” 。下川岛的龙五看见之前经历多次台风都完好无损的大型广告牌,这次被连根吹倒,沿路的电线、变压器等都被打烂。在景区里,龙五还发现一个黄色装饰字条,写着“不如追风去”,他拍下发成视频,配文是:“下次再也不敢追风了,大哥!一片狼藉啊!”
在台风袭来后的24小时里,上、下川岛断网断电断水断信号,连接岛屿和大陆的客运航线也未恢复通行,几乎成了两座“孤岛”。最焦急的是生活在岛外的亲人。24日下午1点多,罗娟就联系不上父母和外公了。90岁的外公自己住在上川岛临海的第二排房子,最后一条消息是说家里进了很多水。罗娟“非常急非常急”,生怕外公出事,她放下手里一切事情,一直盯着手机,每小时要电话微信短信轮番联系父母和外公好几次,但怎么打都是关机。到晚上快十点,终于勉强打通妈妈的电话说了两句,得知家人都平安,罗娟悬了好久的心才落下。李婷婷远在美国的姑姑都给她连发好几条消息,很紧张,因为24日一整天“完全联系不上岛上的任何一个人”。
“桦加沙”如此之强,主要有三个原因。陈庭辉指出,第一是海温高,“桦加沙”自菲律宾以东海域生成以来,一路的海水温度基本都在28、29摄氏度以上,温暖的海水给其提供了充足的能量。第二,路径条件上,“桦加沙”畅通无阻,穿越菲律宾与台湾之间的巴士海峡后直接到达南海,途中未曾登陆,地形影响有限,因此在临近登陆前都能维持在超强台风级别。除此之外,西南季风的气流有利于扩大“桦加沙”的影响范围,微弱的垂直风切变则使台风的对流结构保持完整,“桦加沙”得以快速加强并维持强度。
对于华南地区而言,之后所面临的台风威胁或将更多地由“强度”和“致灾性”来定义,而不仅仅是“数量”,这对于防灾减灾能力也提出了新要求。陈庭辉认为,要想更好地防范强台风和超强台风,最重要的是提升台风预报能力。首先是增加预报的提前量,目前我们对处于远洋期间的台风观测较少,主要通过卫星等有限渠道,今后可以投入更多资源,用航空飞机和观测仪等测量台风的气压、风速、温度等各项数据,得到完整结构,再利用这些更丰富的数据进行模拟和预报。除此之外,还需要提升预报的精准度。陈庭辉注意到,各个团队针对此次“桦加沙”的预报结果都相对一致,多个城市及时下达“五停”通知。但仍有很多时候,对于台风的路径和登陆点预报差别较大,存在不确定性,容易造成信息混乱,会给之后的预警和应急工作的精准度带来困难。
掏钱开民宿的是罗娟哥哥,他有两个在读中学的孩子,民宿的收入是家里重要经济来源。哥哥初中毕业后就没再读书,沿循岛上渔民的普遍轨迹,给船老板打工,下海抓鱼,从一个月几百元工资慢慢涨到两三千。他结婚成家后,觉得一直抓鱼不是长久之计,就和两个亲戚一起合开了一家海鲜大排档。但这生意也不好做,连续亏损了几年,另外二人纷纷撤资,“就剩我哥一个人硬扛”。民宿的收入本来能作为贴补,结果这次台风一来,大排档和民宿都受损严重。
在台风面前,比起旅游业,“靠天吃饭”的渔民和养殖户们也许更加脆弱。上川岛的渔民陈姐在与本刊交流时频频叹气,表示“现在大家心情都很沉重”。陈姐今年五十多岁,村里几乎每家每户都靠一条十多万元的小渔船维持生计,渔民们往往是夫妻档,出海捉鱼和螃蟹,再供给景区的餐饮店。对于这些平均年龄五六十岁的渔民来说,打渔是岛上最好的谋生选择。他们学历不高,岛上其他工作月薪普遍只有两三千元,岛外工厂也有年龄限制,而打渔是他们擅长的技能,一年能赚十万元左右。“桦加沙”一来,打烂了许多条渔船,陈姐邻居家的渔船就破了一个窟窿,修补至少一两万。陈姐自己停放快艇的渔排也损坏了,要花五千块钱买新的能抗浪的板子。